話中有話 弦外有音

十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模稜兩可

        高先生想到了向多年的老同學馬先生請教。

        這個馬先生是高先生中學年代隔鄰座位的“死黨”。馬同學的數、理、化馬馬夫夫，對中文、史、地 卻興趣甚濃。平日多看一些古代小說、家訓格言之類，以及一些離奇古怪的線裝書。

        馬同學是破落望族的子弟，家藏古籍不少。自少就懂得人情世故，堪稱少年老成。

        解放初期人民生活窮困，學生哥多穿1 ~ 2元一對的橡膠波鞋或塑料涼鞋，只有到高中三年級才有資格穿上10元價值的皮鞋，那是家長認為兒女長大了要給他們的一種自尊。皮鞋對於學生來說，是一種高尚的享受。馬同學一直都是穿著“伯父鞋”，“伯父鞋”是一種黑面白底的布鞋，通常都是老人家才穿的。馬同學是全學校很特別的一個，除此之外別無他人。

        如果把高同學與馬同學的成績合併，要多少個“A”恐怕也不是問題。但他們有一個“共同點”，不喜好運動、體育科都不合格。3000米 長跑啦、單雙槓啦、倒立豎沖啦，全部0分，補考也沒法通過。同病相憐，就成了“死黨”。哈哈，那一個年代就是那麼的簡單！

        中學還未完成，馬同學就隨父親移居香港，進入了他的嶄新人生。他經常都掂記著舊日的老書友，常常來信說及香港的趣人趣事。

        滿腹中庸、世情練達的馬同學，經世叔伯的介紹到了一間進出口行商當個“後生”。老細是一個有古舊頭腦的人，馬小子又為人忠厚、處事靈活深受老闆青睞。很快就獲升遷至助理，令同事莫明奇妙。問之，答曰：“或人緣之所至”。

        滿腹經典故事的馬小子常令老闆非常高興，問其出處。答曰：“道聽途說而已”。東拼西湊成典故的馬小子，是老細的開心果。常跟著老闆踏足文壇之地，古畫見過無數但也能一一的記在心中，是老闆的幕後“軍師”。

        大老爺退下而太子上場，馬小子辭去了高薪而另謀他業。據他自己說：“歷史上多少先例，一僕難以事二主。若到被人請走，不如自己先走落得體面”。憑藉他的性格，與“╳╳旅港同學會”的感情甚深。經常出席聚會，有著更多的人脈關係。

        退休後的馬先生常到茶樓飲早茶，也經常約高先生飲茶叙舊。那間茶樓有特色點心、那間茶樓抵食夾大件，一定通知高先生前往。

        馬先生居住在官塘的小洋房。雖則不大，也算是自己屋。

高先生帶著手提電腦造訪 馬 先生。並事先作了約定看罷圖片後一起午飯。

高老先生早已把研究趙元畫的資料全部載入電腦，並把《晴川送客圖》加入作比對之用。

 

        馬先生看了很多圖片之後說：“《上博圖》上的字跡與《二羊圖》上的字跡很相像，事隔4年的字跡一點也沒變化。很稀奇！”。

“是啊，我也有同感”，高先生在一傍插口。

…………

馬先生說了一句：“《上博圖》上的字寫得很拘謹，好像每一筆都很小心，不夠放”。

“是不是臨摹人的一種心態？”

“很難說，你自己仔細研究一下吧。”

馬先生不把論斷說死，是他一貫永不得罪人的習慣。高先生明白言下之意，是有商榷的餘地。

會心的哈哈大笑，高先生與 馬 先生一起到官塘酒樓吃他們的午飯去了。

高先生若有所得，大聲的說著：“今餐，我請！”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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